永遠到達不了的彼岸
(外五首)
阮世林
炎熱,將身體進行嚴格的封鎖
如果不是靈魂無所歸依
如嫋嫋吹煙隨風蕩漾
心早已在尋找生活停泊的地方
思戀追隨著季節的腳步
蔥茂的有些蹣跚
在強烈的陽光烤問下
大聲地喘著粗氣
同情地引發了一些昆蟲的回應
至使一個季節的心律加快
出現了大面積的中暑現象
人們躲在時光底下
探討綠色對陽光的遮蔽效果
疲憊時刻讓視覺處在惺忪中
漏掉了許多星光流失的軌跡
列車在無限地接近終點
沒有誰提前做好下車的準備
回憶擾亂了人們的現實生活
總想借夢境來昇華理想
於是一杯酒的人生
讓人們醺然地到達了彼岸
別樣的生命閃爍的芳華
日子過的好像既無源頭又無終點
人生似乎不停地重複一種現象
將自己從夢中送出
又將自己重複地送進夢中
不像一株植物
在一個地方永久地葳蕤自己
無論肥沃或磽薄
那是一種宿命
只能等待上帝來改變自己
沒有離別或相逢的情感起落
沒有故園和異鄉的精神體驗
風來了,會傳來樹葉的瑟瑟色
雨掠過,亦會帶來沙沙的吟詠
那一簇簇新綠
是思想燃起的火焰
蹁躚而下的身姿
那是從天空回歸大地的情意
敞開襟懷迎接小鳥的探訪
伸出技葉緊握住蜻蜓的友誼
沒有扁舟浪跡天涯的牽掛
沒有綺窗守住思婦的傷痛
只是生命裡的一蓬蔥綠
沒有那麼多的情懷
耗費在時光的河流裡
夜的呢喃
那河面上漂滿了贅詞
使得整個語流思路不清
幾縷情思尋找一泓清澈
只是那滿河青草
即使在風的鼓舞下
也招搖不出任何的意境
鶴鳴九皋之地
一帶綠水纏綿出一些精神
本想暫時憩息一下身體
看看能否萌發一些綺思
洗滌一下這有些浮躁的七月
奈何早有鴛鴦登臨
正在相互梳理羽翼
陽光跌在水中濺起幾點虹霓
將岸上的物件隨意扭曲
波是柔軟的,水藻泛起柳的韻味
水中的月色被水草無限地掩藏
星輝不很五彩斑斕
讓夜色在水中潺湲出一些神秘感
夏蟲之聲正與水聲呢喃
等閒白了少年頭
當身體閒置起來
有些荒蕪的狀態
不妨讓他生長些野草
或者是一些無名敢灌木
遮掩一下土地裸露的部分
讓荒蕪滋生一些希望
如果能生髮一片綠蔭
供小鳥或蜻蜓休憩
讓不同的族群能友好相處
畢竟不是名山勝水
難以流水曲觴地傳承一些故事
有江山勝跡我輩登臨之歎
時光總是潺潺流動
曾經的芳華早被鬢霜掩埋
留下的都是一些紅塵俗事
沒有執手唏噓的深厚
也許會驚擾曾經的寧靜
帶出幾圈漣漪
江山依舊,蒼老了幾株松柏
數抹雲霞,書寫了幾度黃昏
夢,游離在這夏日的狂熱裡
沒有水的滋潤
生長不出綠色的蒼茫
浮萍似的在尋覓停泊的地方
穿梭在虛與實之間
沉重地碾壓著這堅硬的土地
那喘息的聲音
無法以節奏的形勢
為這蟬鳴的主唱留下和曲
語言在選擇蔭蔽的場所
裸露的部分寫滿了黑色幽默
人們都在躲蔽陽光的親昵
纏綿在這個時節
顯得特別的曲高和寡
蔬離成為了這個時節的背景
腳步無法邁進鋼琴的高音區
手指的起落夾雜著雨的聲勢
只是涼意依然被八月所封鎖
紅塵中的生命填滿了夜的區域
觥籌交錯的平仄裡
生長出一些淺層的意識
在不同的液體中起伏沉浮
那彼岸無法詮釋欲望的高度
蟬脫於生活中的那片雲霞
我是隨著那場雨來到你
生命歸宿的那條江
千年之前,那是政治不大清明的朝代,那是精神的濁世
幸好流水是清澈的
無論是木蘭的墜露
還是秋菊的落英
都沒有達到植物含鉛的指數
除了精神之外的身體
尚留下一片可以休憩的綠州
我不知道你投身江中
是洗滌了身體還是潔淨了靈魂
只是那種紅塵歲月
尚有桃源可寄託
還有綠水可消魂
當靈魂無處棲息
如果將時光拉近
讓你見證另一種紅塵俗世
你還會選擇這一水的澄澈嗎
理想的天高雲淡
與生活的電閃雷鳴
無法達成共振
幾千年前你選擇一江春水
來證明自已的高潔
幾千年後又有詩人在面朝大海時
無法等待春暖花開的結局
選擇砥礪靈魂的方式
一個至柔一個至剛
那一軀肉體的渺小
無法改變滾滾長江東逝水
也無法改變車輪滾滾向前的動力
有幸在一片荷塘的氤氳裡感悟
誰出淤泥而不染
問,蟬脫于淤泥的荷花
及山青水秀的江南